小说书本网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。 　　魔道祖师·是疯魔 　　作者：雾龄 文案 文案 《是疯魔》一一魔道祖师·莫玄羽同人 文案: 可能我是疯魔，既然无人爱，无爱人，要这轮回何用。 世人皆叹一曲《忘羡》动天下，谁又记得曾在金鳞台上少年风光的莫玄羽？ 莫央，你若不是那人儿子，我是不是便不会执着于缥缈虚无的他了…… 扫雷:金光瑶x莫玄羽有血缘关系 内容标签：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阴差阳错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：主角：莫玄羽金光瑶 ┃ 配角： ┃ 其它：魔道祖师同人文 　　一 　　是疯魔 　　魔道祖师·莫玄羽同人 　　一 　　莫玄羽端坐着，已经很久，很久，没有这么清醒过了。他眼前，仿佛又看见那么一个人的模样。对他温柔笑着，唤他莫央。 　　但是转眼温柔的人儿又对他怒吼:“莫玄羽，你滚！再别上这金鳞台！” 　　呀，一不小心，想着想着，又泪流满面了。 　　莫玄羽双手扶面，似娇柔，又坚毅。 　　“再见了，阿瑶。” 　　看着自己画好的法阵，又看看自己不住流血的伤口，莫玄羽还是觉得自己的心比较疼。 　　这献舍的法阵，是在阿瑶那儿看到的。当初也道这是邪术的自己，却要用这邪术请来这邪术的创始人，夷陵老祖魏无羡。 　　唯一舍不得的，就是自己还有个好友，怀桑。怀桑，不能陪你喝酒了。 　　“玄羽！你当真要？”怀桑哭道。 　　“啊，是吧。”莫玄羽回头，两行清泪，“我已经没什么好留恋了。” 　　是啊，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。只剩下满身的伤痕，是世人对他的恨意；只剩下满目疮痍的心，是那人对他的唾弃。 　　法阵启动了。 　　心好像也不疼了？ 　　可能我是疯魔，既然无人爱，无爱人，要这轮回何用。 　　失去意识前，莫央仿佛回到了当年。 　　“央儿。” 　　金光瑶听闻莫家庄有阴虎符的消息，便亲自来到这里，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阴虎符的踪迹，正打算离开住宿处骑马回去。不料却发现了个小人儿，躲在他马儿的旁边的草丛里。 　　“小人儿，你在这干什么？”金光瑶看着这五六岁的小孩儿，有些好奇。 　　小孩儿浑身脏兮兮的，可看那身衣服，又不像是这莫家庄里普通人家。金光瑶本应不理会这小人儿的，可是看着那双眼睛，隐隐约约和当年的自己的眼神相似，便问了小人儿一句。 　　“他们欺负我。”小孩儿恨恨地说道。 　　“为什么欺负你？”金光瑶蹲下来，小孩儿抬头看着金光瑶，被他的样貌给吓到了。 　　“你你你是仙子吗！”小孩儿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儿，惊讶的不行，把金光瑶自动归属为天上的仙子了。 　　金光瑶失笑，被小人儿这么一夸，少有的，心里竟泛起一丝涟漪。“不，我不是仙子啊，但我是修仙的。” 　　“你是修仙的吗？那你认不认识我爹！呜呜呜我想爹，他们都说爹不要我了呜呜呜”小孩儿突然就呜咽起来。 　　金光瑶听到小人儿说的“爹不要我了”，眸色一沉，问道:“他们为何这样说？” 　　小孩儿似是找到了安慰似的，把他的委屈一股脑儿全倒出来了:“爹爹自我四岁后就没有来过了，他们说我爹厌了我娘，不会过来了，我娘不让我知道她天天都在哭，可我还是知道啊，她的眼睛是肿的，我经常哭，我都知道的！可我娘这样哭，我也觉得爹爹不会回来了。他们说我爹本来就是玩玩我娘儿，根本不会把我和我娘放眼里。我爹，我爹好像也是个修仙的，哥哥，你能不能，去找我爹，让他回来一一呜呜呜呜呜呜呜” 　　金光瑶摸了摸小人儿的头，细声道:“你别哭。别人说的话，不可信。你随我过来。” 　　金光瑶带着小人儿，问小二要了纸笔，领着小人儿上楼回房间去了。 　　“哥哥，咱们这是要做什么？”小孩儿很好奇。 　　“给你写些修仙儿的东西，你可好好学，将来夺……不，寻回你的一切。”金光瑶边说着，边拿着笔写着。 　　“学这些就可以见到爹爹嘛！”小孩儿兴奋地大叫。 　　看着小人儿兴奋的目光，金光瑶有一瞬的哀伤，他眨眨眼睛，对小人儿说道:“是啊。” 　　“哥哥你叫什么名字！”小孩儿问道。 　　“叫我瑶哥哥吧。”金光瑶说道，又问小人儿:“你呢，你叫什么？” 　　“我叫莫玄羽！不过他们骂我的时候都爱叫这个名字，我不喜欢。瑶哥哥，你叫我莫央吧。”小孩儿委屈道。 　　“莫央。”金光瑶点头，心里了然，这孩子跟着娘姓，怕是确实被他爹遗弃了。和那人一样，都不是好东西。 　　一下午过去了，金光瑶和莫央讲了很多，莫央眼睛瞪的大大的，越发喜欢这个瑶哥哥。金光瑶也对这小人儿越发喜欢，希望，这小人儿的爹能认回他吧。 　　“好了，这是些口诀和要领，好好练。瑶哥哥要回去了。”金光瑶将写好了的纸晾晾，折好了递给莫央。 　　“瑶哥哥要回哪去？”莫央问。 　　“哥哥的……哥哥的家。”金光瑶向莫央展开了一个温柔的笑，莫央脸红红的，被这个笑给迷到了，真是好看的仙子哥哥啊。 　　“那哥哥还会再来吗？”莫央问。 　　“不知。”金光瑶垂下眼帘，虽然是个孩子，他却不能给他个承诺。 　　他不会像那个人一样。随意承诺，随意弃诺。 　　“那瑶哥哥，我以后找到爹爹，还会来找你的！”莫央道。 　　“好。”金光瑶回应了小人儿，温柔的笑开。 　　与金光瑶分开后，莫央偷偷的发狠的学习仙术，谁也不知道，他也瞒着娘，一个人偷偷练着。他要找爹，要找瑶哥哥。这两件事，便成了他的执念。 　　光阴一晃，十四岁的莫央，少年初长成，被风风光光的接回了他爹的家。再没有人取笑他，莫央意气风发，上金鳞台，点上丹砂。 　　而他爹，大名鼎鼎的金光善，有名的修仙世家家主。却迟迟没有赐名给他。莫央满满的失落，扶上自己眉间的丹砂，他叹了叹气，罢了。 　　一同他，接回来的人还有几个，都是仙资不错的，和他同样的，私生子。而点上丹砂的第二天，他们就要见他们的哥哥，同样是私生子，却被金光善扶正，在射日之征当中出彩的仙督，敛芳尊金光瑶。 　　“大人，人都带来了。”领着他们过来的侍从，朝背对着他的人，恭敬的行了礼。 　　几个人好奇的看着，莫央也不例外。那人听到侍从报备后，转过了身。 　　莫央就在看到金光瑶的那一刻，呼吸停滞。 　　“瑶哥哥？”莫央疑问道。 　　他不确定，可金光瑶和瑶哥哥那么相似，虽然记忆模糊，可是，又那么熟悉。 　　“是。”金光瑶如同记忆里，又那么一笑。“原来你是我弟弟，要是早知道，当初就带你回来了。这么多年，你可受苦？” 　　莫央一下子就流泪了，他没想到，他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瑶哥哥。 　　太开心了，真是太开心了，他上前抱住金光瑶，努力忽略着心脏里另一处失落的地方。 　　为什么会失落？莫央也无心再想，强大的喜悦占据了他的心，比接回家还让他欣喜。 　　旁边几位他的哥哥弟弟，看到莫央竟然和金光瑶这么熟，不免心里腹诽，当即看莫央的眼神里就充满了不满。 　　金光瑶拍拍他的背，安抚着他。又对其他人道:“各位弟弟，今后就是一家人了。金鳞台有最好的修炼处，大家可学，一切都有人安排。辛苦各位弟弟了。” 　　众人拱手，齐道:“是。” 　　金光瑶又道:“各位弟弟，退下吧，外面就有人引路。好好加油。” 　　莫央把头抬起来，问:“我也要吗？” 　　金光瑶看着莫央，笑道:“要和你叙叙旧。” 　　“嗯。”莫央突然就脸红了，把头深深埋在金光瑶胸口，不愿起来。 　　金光瑶看他是太激动了，便也没有让他放开。他原来也不知这莫央竟然就是金光善的儿子，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。其实，他对莫央的到来，心情也颇为复杂。 　　自从到了金鳞台，莫央就充满了活力，金光瑶看着他，是纠结的。 　　成才，便是他的阻碍。 　　那么就让他不成才了。 　　金光瑶握紧拳头，下定决心。 　　莫央，对不起了，哥哥，也是迫不得已。 　　二 　　是疯魔（） 　　转眼三月过去，到了雨季，阴绵绵的雨总是下个不停，莫央坐着，有些不安分，金光瑶看出来了，放下书，问道:“怎么了？” 　　“娘的身子，一到雨天就不好了。”莫央担忧的神色，透着一股忧伤。 　　“可用药？”金光瑶关切地问。 　　“有，年年反反复复，不见好。哥哥你教了我功夫以后，欺负我们的人是少了些。可是娘的身子却不好了。”莫央低下头。 　　“是不是想回去？”金光瑶站起坐到了莫央旁边，莫央见他坐过来，紧张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，金光瑶看在眼里，只道他是太紧张了，却不知，莫央的心，跳的厉害。 　　金光瑶抱住莫央，将他的头轻轻摆在自己胸口，安抚着莫央，“想去就去吧。” 　　听着金光瑶有力平稳的心跳，莫央有些心虚，不禁心问道:自己这是怎么了？ 　　莫央听见自己安心的“嗯”了一声，金光瑶心里叹息一声，没人知晓。 　　第二天，莫央起了个大清早，金光瑶一人过来送莫央，莫央顶着个黑眼圈，神色不太自然，想说什么，又生生忍住了。 　　金光瑶上前弹了弹莫央的额头，莫央吃疼，金光瑶道:“安心去。” 　　“瑶哥，你会想我吗？”莫央恢复了正常神色，问金光瑶。 　　“才去几天，就要想哥哥啦。”金光瑶失笑。 　　莫央第一次不希望他这样的笑，像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。 　　可是，他还是喜欢，所以，他还是早点去早点回。 　　“那好，哥，我走啦。”莫央挥了挥手。 　　“嗯。”金光瑶看着他的背影，心突然有点疼。 　　没过几日，传来了消息，不是关于莫央他娘的，而是莫央。 　　莫央也不知道怎么的，会归家的路上，得罪了哪个恶徒，被人废了仙资，听说在一个猎户家里，人已经奄奄一息了。 　　人是他放走的，他人只知道莫央这几日犯病在屋里休息，只有金光瑶知道他的去处。听说了这个消息，金光瑶大怒，立即秘密派人去接回莫央。 　　“活着，活着就好。”金光瑶喃喃道，手竟然在微微颤抖，没有了平日的平稳。 　　莫央被接了回来，人是昏迷着的。金光瑶亲自给他疗伤，看着莫央身上的伤痕，心疼的喊着:“央儿。” 　　兴许是听到了金光瑶的呼唤，莫央嘤咛了一声，有了苏醒的迹象，这下可喜坏了金光瑶。 　　“央儿，央儿。醒醒。”金光瑶呼唤着莫央，莫央挣扎着，似是梦到了不好的事情。 　　“瑶哥哥，瑶哥哥，瑶哥哥……不……我……娘……央儿要死了……呜呜呜”莫央细声细气的□□，不断的哭着。金光瑶有些不忍看，所幸是，这种情况倒是没有持续多久，金光瑶给他喂了点东西之后，莫央苏醒了。 　　“瑶哥哥……我，我还活着？”金光瑶看他醒了，忙放下手中的事，急忙走过去扶住莫央。 　　“是，你活着，太好了，你终于醒了。”金光瑶喃喃自语，把莫央抱进怀里。 　　这时，金光瑶的妻子秦愫走了进来，手上端着给莫央的药汤。 　　“弟弟醒了？来，这是药汤。”秦愫微笑道。 　　“嫂嫂？”莫央问道。 　　“嗯，央儿，这是你嫂嫂秦愫。快些喝了这汤药吧，好的快些。”金光瑶哄着，莫央也不喊苦，将药汤喝的个一干二净。 　　看着金光瑶哄着莫央吃药，仿佛看到了自己早夭的儿子，不禁有些心酸，对这个弟弟更添了几分关怀在里面。 　　“你叫什么名字啊？”秦愫关怀的问道。 　　“我……嫂嫂……我名莫玄羽，字央。”莫央道。 　　“玄羽啊。乖。要快快好起来呢，近来阿瑶为了你是操碎了心。”秦愫笑笑，打趣道:“天天守在你这里，我倒要吃醋了不是。” 　　“愫愫，乱说话。”金光瑶制止道。 　　“我，给哥哥添麻烦了。”莫央苦笑。 　　“嫂嫂不是这个意思，”秦愫嘴笨，这时不知如何收场了。 　　“无妨，愫愫你回去吧，我照顾莫央。”金光瑶道。 　　“好吧。” 　　秦愫走后，莫央嚼着她刚刚那几句话，瑶哥哥，真的天天守着他吗？ 　　也好，就算失去了仙资也没关系了。 　　“央儿。”金光瑶开口，有些干涩，“你知道自己的情况吗？” 　　“我……”莫央哽咽，“我知道，我知道，哥哥要赶我走吗？” 　　“不会。央儿就留在我身边，只是，以后怕是不能习仙术了。”金光瑶心疼道。 　　“我可以留这吗，太好了。”莫央激动的快哭了。 　　“嗯。安心养伤。你的娘，我派了人照顾，你放心。”金光瑶说道，莫央便放心的点了点头。 　　莫央养了大半月的伤，对外宣称是大病落了疾，短时间不能习仙术。这下每天不用习仙术了，莫央便有了更多的时间陪着金光瑶。莫央这才晓得，金光瑶身上的担子有多重，因是仙督，处理的事情大大小小每天百余件，莫央耳濡目染，竟然也学得不少，开始帮金光瑶打理些小事情。金光瑶直夸他可教化，身边总带着他，莫央喜欢在他身边，在这里，他也只有一个瑶哥哥。 　　这时他也识得了一个有趣的人，怀桑。 　　聂怀桑是聂家家主，世人称他是“一问三不知”，只因别人问他问题，他不知道什么说不知道，他知道什么也说不知道，被逼急了就只会说不知道。久而久之，就有了这么个名号。 　　“哎呀，我是真的不知道！”聂怀桑叫道。 　　“怀桑，你仔细看看嘛！”莫央叫他看看他聂家附近的地土划分，他都说不知道，真是“一问三不知”，不过莫央与他也算熟人了，因为金光瑶把听聂怀桑诉苦这事儿完完全全的交给了他。唉，莫央叹叹气，真是不知道拿这个“一问三不知”怎么办了。 　　“不知不知，玄羽，我们去玩儿！好不好！”聂怀桑拉着莫央，讨好道。 　　“不去。”莫央不为所动。 　　“无趣。唉，真是找不到魏婴那么快意的人儿了！”聂怀桑怀念道，想当年去姑苏蓝氏家的时候，魏婴可是花样最多的人儿了，自己还把自己珍藏的春宫都拿给他了。 　　“魏婴？夷陵老祖？”莫央疑惑道。 　　“是啊，我不喜欢他这个称呼，一点也不好听。”聂怀桑撇嘴。 　　“我倒是听过他，你和他是熟识？”莫央问。 　　“嗯，算吧。他可皮了，就那个蓝家老二蓝忘机你知道吧，从来不动声色的人，生生的被他逼的骂了句滚。惊天动地的，好不热闹。可是啊，这人就这么死了。”聂怀桑遗憾道。 　　“听你这样说，这魏婴多顽劣啊。”莫央笑道。 　　“唉，你别说，他和蓝忘机还是挺投缘的。还有，我跟你说啊，你别说出去。”聂怀桑四周看看，凑近对着莫央的耳朵道:“我看到过，那蓝忘机，亲了魏婴。” 　　“啊？”莫央听到他这句，慌了神，整个脸都红了。 　　“你不信，哼哼，百凤山上，我可是亲眼瞧见的。魏婴还不知道谁亲的呢。”聂怀桑骄傲的说。 　　“为何不知？”莫央问道。 　　“魏婴为了比过金子轩，蒙住双眼进了林子，你懂吧？”聂怀桑道。 　　“他们两人都是男子啊。”莫央喃喃。 　　“我觉得没什么啊，两情相悦，在乎什么性别？”聂怀桑毫不在乎。 　　这一句，听的莫央一怔。 　　两情相悦，在乎什么性别。 　　脑海里，竟然是瑶哥哥温柔的脸。 　　竟然，是这个心思吗？ 　　自己，喜欢瑶哥哥？ 　　“哎哎哎，有没有听我说话呢你。”聂怀桑在他面前晃了晃，才把莫央的魂给召回来。 　　“那不可惜了。一人死了，一人活着。”莫央可惜道。 　　“没办法啊，除非夺舍回来。可是这都几年了，要回来早回来了。我都要变成大叔了。”聂怀桑呲牙咧嘴。 　　“我知道有一种方法，可以让他永远寄宿在别人身体里。不会被人知道。”莫央想起自己在金光瑶的密室里，看到的□□。 　　“什么？”聂怀桑疑问道。 　　“献舍。怨念极强的人，请来恶鬼为自己达成心愿，而代价就是，献舍者身死魂消。”莫央道。 　　“哪有怨恨如此深的人？”聂怀桑权当是听了个笑话，一个兴趣都没有。 　　莫央也不反驳，任由他去了，心里却有了一件不可启齿的事情，自己今后该怎么面对瑶哥哥，还有嫂嫂。 　　好羡慕嫂嫂能唤他阿瑶。 　　阿瑶。 　　三 　　是疯魔（） 　　自从那日和怀桑讨论过魏婴和蓝忘机的事情之后，莫央总是不可避免的联想到自己和金光瑶。 　　他是哥哥啊，我怎么可以喜欢他。但是……自己阻止不了自己喜欢他。 　　莫央就这样陷入了甜蜜的痛苦当中，一边谴责自己的心思，一边又欣喜着，能和金光瑶多一些时间相处。 　　瑶哥哥真是好看啊，一身家主服，配上他们兰陵金氏的金星雪浪家徽，头戴罗乌帽，从容不迫，气势非凡。 　　“瑶哥哥。”莫央叫道。 　　“嗯。”金光瑶有些冷淡，头也不抬，仔细看着桌上今早送来的账目。 　　“瑶哥哥，怎么了？”莫央问。 　　“近日要准备清谈会，要的东西多了些，怕有人在里面浑水摸鱼，我便要了账目过来，没想到，还真有人如此大胆。这笔伪账出在逸川，吞的还挺多的，当真欺我年少。”金光瑶扶额，神色疲惫。 　　“瑶哥哥别生气，必要的话让我去一趟逸川吧。”莫央主动请缨。 　　“也好，我派人跟着你。只不过，这一趟，回来你就参加不了清谈会了，可要再想想。”金光瑶道。 　　“不，我无意清谈会，只留在瑶哥哥身边就好。”莫央郑重道。 　　“那好，央儿，我的信物是一枚勾玉，在书房，你去拿，在柜子里。然后去收拾收拾，明日启程。”金光瑶抚上莫央的脸，“真的好看，央儿，日后谁要是嫁于你，能幸福一辈子。” 　　莫央低眉，“央儿并不想娶妻。” 　　“怎可，阿娘不是盼你早日成亲吗？”金光瑶道。 　　“我……我就是不想。”莫央憋足了劲。 　　“难不成有喜欢的姑娘，怕人不肯？”金光瑶问，“敛芳尊的弟弟，比谁能差？你可放心告诉我。” 　　“不是！瑶哥哥不必再问，央儿先走了！”莫央 　　忙起身，慌乱的跑了。 　　金光瑶眯了眯眼睛，看着莫央落荒而逃的身影，若有所思。 　　莫央回到自己的颐殿，失魂落魄。 　　瑶哥哥原来，对我没有半点其他意思。也对，嫂嫂那么好的人，瑶哥哥和嫂嫂相敬如宾。而自己只是瑶哥哥疼爱的弟弟而已。反而是自己，生了不该有的心思，还有脸在这难过。 　　压下了这些心思，莫央觉得自己正好可以出去散散心，回来就该断了这念想，好好待在瑶哥哥面前罢。 　　整理好情绪，莫央到金光瑶的书房，要寻找枚勾玉。这还是第一次进来金光瑶的书房，一进门，莫央就被墙上的四幅画给吸引住了。这四幅画分别绘制了春夏秋冬，画面平和，笔触温柔，引人入胜，盯着哪幅，哪幅就给人身临其境之感。妙哉妙哉。莫央不禁想看看落款。 　　蓝曦臣？ 　　原来是姑苏蓝氏的大公子蓝曦臣，人称泽芜君。与二弟含光君蓝忘机不同，泽芜君待人温和，结友广泛，与瑶哥哥是至交兄弟。 　　唔，想必这是泽芜君送与瑶哥哥的礼物吧，真的很用心呢，清谈会应该可以见上一面的，不过可惜啦，自己要去逸川。 　　勾玉……放哪儿了。翻了三个柜子，还有最后一个柜子，应该就在最后一个了。莫央想。 　　打开了柜子，里面有一枚勾玉，一枚通行玉令，和一幅卷轴。 　　莫央对这个通行玉令感到奇怪，不是金家里的玉令，真奇怪。还有那份卷轴，总想打开看看…… 　　于是他鬼使神差的，真的拿过来打开了。借着烛光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子的画像。男子嘴角含笑，温和有礼，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。 　　蓝家服饰……云纹抹额。泽芜君？画中男子的气质只可能是泽芜君，为何单单只有泽芜君的呢？哦，瑶哥哥怕是看到赤锋尊会难过吧。 　　把卷轴放回去，莫央就离开了书房。第二天带着人就赶往逸川，而金鳞台这边，为了清谈会也是忙的热火朝天。 　　“二哥。”金光瑶恭敬的向蓝曦臣行礼。 　　“嗯，早来了一日，特别来看你的。”蓝曦臣道。“近来可好。” 　　“逸川那有点小事情，派人去办了。其他的倒是挺顺利的。”金光瑶道。 　　“那就好，很久没有与你叙叙了。”蓝曦臣笑。 　　“二哥仿佛有些惆怅的样子？”金光瑶关切地问。 　　“忘机……总是在外面夜猎，都多少年了，唉。”蓝曦臣叹气。 　　“还想着找回夷陵老祖？”金光瑶对于蓝忘机的事情，多少知道一点。 　　蓝曦臣苦笑，也不瞒着金光瑶，道:“这孩子，我每次见到他，他的情绪我就越能看懂一分。随着时间的流逝，他的执着竟然越来越深厚。” 　　“忘机倒是与伯父一样深情。”金光瑶遗憾道。 　　“嗯。”蓝曦臣应了声，细酌了一口酒。 　　“二哥，你明日……二哥？”金光瑶看到猛的睡下去的蓝曦臣，惊讶不已。 　　难怪以前从来不见他喝酒，原来是个一杯倒。金光瑶失笑，看着酒醉睡熟的蓝曦臣，突然有些模糊了的情感涌上胸膛。 　　“曦臣哥。” 　　金光瑶喊出来就后悔了。 　　“来人，将泽芜君扶回去罢。”金光瑶招手。 　　金光瑶看着下人把蓝曦臣扶出去后，呆呆的坐着，竟是一夜无眠…… 　　四 　　是疯魔（） 　　莫央回来后，已经是清谈会结束的第二天傍晚。金光瑶没有出来接莫央，莫央问了金光瑶的随从，才知道金光瑶已经两天没有出来过了。莫央心惊，怕金光瑶有什么差错，连忙破门而入。待看清醉倒在桌子上的竟然是金光瑶，莫央心里抽疼，这些天瑶哥哥都经历了什么，从来不失分寸的他，竟然喝的酩酊大醉。 　　“瑶哥哥，你怎么了，莫央回来了，你看看我。什么事你愁成这样啊，嫂嫂呢，唉，我扶你回芳菲殿吧。”莫央无奈，只好扶起金光瑶想把他送回芳菲殿，他的寝殿。 　　“我不要，央儿是吗，带我回你的房，我不想看到愫愫。”金光瑶醉醺醺的，摇摇晃晃的说出这句话，就睡死过去。 　　原来是和嫂嫂的矛盾吗？那好，就带哥哥自己的寝殿吧。莫央带着金光瑶，也不吃力，虽不席仙术了，但他力气要比普通人大。这一年来，他长高了不少，金光瑶在家主里身姿小巧，他自然扶的动，只不过稍有吃力。 　　回到了自己的寝殿，莫央才想起不好意思。帮金光瑶简单梳洗一番，便让金光瑶躺在自己床上睡着，而自己就坐在床头，看着金光瑶的睡颜。金光瑶虽睡着，但眉头紧锁，一看就是睡不安稳的样子，莫央伸手抚平了他的眉，多想为他多分忧。瑶哥哥一路走来，多么辛苦，自己却是毫无阻碍的就进入了金鳞台，而瑶哥哥当年…… 　　第二天清早，宿醉的金光瑶醒来，看着陌生的寝殿，头痛欲裂。自己这是在哪里，昨天晚上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，真的是不该有下次了。 　　“瑶哥哥你醒来了？”莫央进来就看到金光瑶扶着额头，一脸自责。“难得看瑶哥哥露出这种表情呢。”莫央继续道。 　　“让央儿看笑话了。”金光瑶苦笑，原来自己在莫央的寝殿里。 　　“瑶哥哥和嫂嫂是怎么了，昨晚我要送哥哥你回去，哥哥却不说不要。我猜，哥哥是和嫂嫂吵架了？”莫央问。 　　“嗯？”金光瑶愣了愣，转念一想，这样理解对莫央也好。就让他这么理解罢了。“嗯，我醉着的时候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，你别在意。” 　　金光瑶也没对莫央撒谎，金光瑶自从归宗认祖以后，从来没有喝到如此大醉。他暗暗心惊，警告自己下回万万不可这样喝了。 　　“没事儿，夫妻没有过不去的坎儿，嫂嫂人那么好。”莫央安慰道。 　　“是啊，那么好的人。”金光瑶闭眼，“让我再睡会。” 　　“哎，好。逸川那笔账目我都弄清楚了，人从逸川带来正在牢房里。清谈会后事情少了很多，都是小事。瑶哥哥休息吧，我去就好。”莫央说道。 　　“嗯，央儿，辛苦你了，有你在就好。” 　　莫央眼睛一亮，金光瑶不知，他只是一句随意的感叹，莫央却把这句话听进了心里。 　　莫央从来没有喝过酒，看见金光瑶醉成那个样子，少年人的心性，总是想尝尝鲜，便从其他弟弟那要来了几壶烈酒，怀桑塞给他一壶天子笑，说是姑苏名酒，好喝得很。 　　少年不识愁滋味，哪懂得酒呢，莫央回去泯了两口就不想再尝了。闲置在屋里，摆着倒是挺有意思的。 　　金光瑶听闻他要了酒，笑他傻，小小年纪喝什么酒，莫央小性子上来，倒还不依他的话了。 　　“不小了不小了我都要十五了！”莫央反驳。 　　“是不是后日。”金光瑶说道。 　　“咦咦咦瑶哥哥你知道我生辰吗？”莫央很惊讶，明明没有提过自己生日，瑶哥哥原来这么在意我呢。 　　“我知道呀，所以后日，带你去城里玩。”金光瑶凑过来刮了刮莫央的鼻子。 　　“真的吗？”莫央惊喜道。 　　“嗯。”金光瑶微笑着。 　　“太好了，瑶哥哥，从小到大我还没有好好过过生日。小时候不懂事，总缠着阿娘要过生日，但是每次看到的都是娘充满着忧伤的眼神。娘也许是想起自己十月怀胎时，被人戳着脊梁骨骂，还有我生出来和她一起遭的苦，还有那个一直等不回来的爱人。一切一切我娘都默默承受着，我一一”莫央说着说着，就泣不成声，根本说不出话来了。 　　“央儿，你可知，我比你还难过。”金光瑶语调失了常，像是想起来自己所承受的一切，久违的有了想向人倾诉的情绪。 　　“我娘，是青楼的人，读了点书，和爹相识后，便一心一意的跟了爹。爹留了一个信物，和我娘说到时候来找他，他是修仙之人。娘后来生下了我，你可知他人都对她说什么？”金光瑶顿了顿，却是不能启口。 　　“瑶哥哥……”莫央看到他这样，实在是不忍心，他知道瑶哥哥的身份，我也知道瑶哥哥的痛苦。一边欣喜瑶哥哥终于向自己讲起他自己的过去，一边难过不该让瑶哥哥揭起自己的伤疤。 　　“没事，大风大浪都过来了。”金光瑶又继续说着他自己的故事，莫央仔细听着金光瑶的叙述，仿佛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，和一个柔弱的女子，天天在青楼盼着那个不知去向的人。 　　第一次，听金光瑶的故事，莫央觉得，无形中，自己和金光瑶的距离缩短了些，变得亲近。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敏感，他觉得金光瑶对他的笑容，不再是之前礼貌得体的笑，而是带了温度的，温暖的笑容。 　　果然还是，喜欢瑶哥哥。 　　莫央伏在桌子上，睡意渐浓。 　　“是不是太无聊了？”金光瑶笑着问。 　　“不，是有点累。瑶哥哥，只有那个思思小姐是好人啊。瑶哥哥，相比我来，瑶哥哥你辛苦多了。”莫央小声说道，眼皮都在打架了。 　　“今天先到这儿，瞧你那样子。快去睡吧！”金光瑶失笑。 　　“嗯！瑶哥哥我走啦！”莫央爬起来，冲金光瑶灿烂一笑。 　　金光瑶看着这个笑脸，觉得莫央就是个小太阳，自己，怕是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。 　　一个人太久，太孤独了啊。 　　五 　　是疯魔（） 　　莫央坐在寝殿后面，他这里有一片竹林，但他从来没有穿过竹林去看看那边的景色，因为这是金鳞台的禁地。 　　竹林的另一头，听说种满了黑色曼陀罗，这种不祥之花，之前住在那里的人，为什么会种这种花，真的很奇怪吧。 　　“谁？”莫央正看着那片竹林发呆，却发现竹林里面好像有什么人走来，奇怪，为什么会有人从禁地走来？ 　　“你可知道那是禁地？你是谁？”莫央有点紧张，莫不是贼人？金鳞台怎可能混进贼人！ 　　那人漫步走来，莫央看着他从阴影中走到太阳底下，那人开口了:“还真是不喜欢阳光啊。” 　　莫央看不见他的表情，样貌也看不见。此人穿着一袭白衣，后面背着两把包住的像是剑的东西，头戴斗笠，刻意压低了头。这人虽穿着白衣，却透出一股阴寒之气，让人本能的害怕。 　　“小子，你是谁啊？”那人开口，大咧咧的语气，将那股阴寒之气冲散不少。 　　莫央这才敢开口，“我是莫玄羽。” 　　“嗯？哦，就是他现在的左右手吧。看起来，你可是比我差远了。”那人轻笑。 　　“你到底是谁？怎么听起来你和哥哥很熟的样子？”莫央在心里想了一下，没听说有哥哥的友人来拜访啊，可这人又好像和哥哥很熟的样子。“既然是哥哥的朋友，为何不从正门进来？” 　　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哥哥还会有朋友嘛？”那人像听到了多大的笑话一样，又道“我和你哥哥熟的很呢，他可是杀过我的人啊。” 　　“那你一定是犯人！”莫央忙摆好架势，可他并没有灵力。这下可糟了。 　　“我是犯人？那你哥哥就是死刑犯。”那人笑道，“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些真相。哈哈哈近来我可是爱上这种感觉了。” 　　“什么真相？”莫央下意识问道。 　　“关于你哥哥呀。”那人又退回黑暗里，自言自语着:“嗯，太晒了，不喜欢。” 　　“关于我哥哥的什么？”莫央问。 　　“你这里离芳菲殿好远啊，为什么金光瑶不把你调到他身边去呢？”那人思考着，“啊，你肯定有他不喜欢的东西。是什么？我看你挺正常的嘛。” 　　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！”莫央大喝道，他隐约觉得今天碰到的这个人，会带来什么不好的东西。 　　“啊，你这样倒和一个人挺像的，傻不拉几的，被蒙在鼓里，哈哈哈哈哈哈看着真傻。” 　　莫央觉得这人是疯了。 　　“我不傻，什么被蒙在鼓里？”莫央上前一步。 　　“别动。”那人的声音冷了几分。 　　“哈哈哈哈哈哈那我告诉你好了，你的哥哥，可是个杀父杀师杀兄杀友的大恶人，如何，惊不惊喜，意不意外？”那人像恶作剧成功般的，笑嘻嘻的，莫央自觉不能听他的话，可是脑海里却回响着那人的话。 　　你的哥哥，可是个杀父杀师杀兄杀友的大恶人。 　　“不！我不信！”莫央吼道。 　　“哎呀，这表情真有意思。”那人笑。 　　“你到底是谁？？？”莫央怒问。 　　“我啊，就是被他杀掉的朋友哦，你哥哥好狠啊。”那人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，在阴影下面愈发诡异。 　　“胡说八道！”莫央真的不想听这个人说下去了，他才不信，哥哥……可是，真的能不信吗？ 　　“呵呵，今天我心情好，不和你计较。”那人自说自话，“真可怜你，知道了真相，你又会怎么做呢？” 　　“我不信你的真相！”莫央情绪激动。 　　“走着瞧。”那人说完，竟然一下子就没了身影。 　　莫名其妙。 　　莫央放松了下来，可是心里一点也不平静。 　　这到底都是什么…… 　　莫央到底还是没有把见到那个人的事情告诉金光瑶，他觉得开了这个口，可能瑶哥哥就要离他而去了。他不要，他宁愿什么都不想，乖乖的待在他的身边。 　　“你今天怎么了，这个字多添了一笔你都不知？”金光瑶看着莫央今天魂不守舍的样子，关切的问。 　　“啊？”莫央回神，一看，自己写的“月”字多添了一笔。 　　“写字要认真。”金光瑶认真道，一板一眼，配上他那讨巧的脸，没有严肃的感觉，倒有些好笑。 　　“转眼大半年了，你的字写的好多了，刚来时候，我可是看过你的功课，哈哈哈，真的写的不好看。”金光瑶想起来莫央之前的字，忍俊不禁。 　　“瑶哥哥笑话我。”莫央因为金光瑶这么一打趣，心里的想法全都抛脑后去了，也不想去烦这些了。 　　“嗯，央儿，我请了个名医。”金光瑶突然道，“你当初并未被化丹，所以，我想请他来帮你看看。” 　　“瑶哥哥。”莫央一下子就泪目了。 　　瑶哥哥，终于相信他了吗？ 　　我并不是不知，那日的真相啊。 　　莫央又想起金光瑶答应他让他回去的那一晚， 　　他本来是回去了，可是他想起还没有问瑶哥哥需要什么礼物，于是他又跑回去，正打算进去时，却听金光瑶道:“杀了他，弄干净。” 　　那是莫央从未听过的语气，毫无温度，如玄铁一般冰冷。印象中的瑶哥哥从来不是这样，每次见他，他都是一脸温柔的笑。他要杀谁？ 　　“大人，莫玄羽的尸首怎么办？”一个人声说。 　　莫玄羽的尸首？ 　　莫央如坐冰窖，瑶哥哥竟然要杀自己？为什么？自己不够听话吗，为什么要杀了自己？不，我不相信！莫央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寝殿。第二日，自己虽然心里害怕，却还是照着计划回家。临走前，他问:“你会想我吗？”，金光瑶笑着打趣他，他第一次不希望他露出这样的笑，可是莫央发现，自己觉得，金光瑶觉得开心就好。 　　可他活着回来了，瑶哥哥待他如初，可见瑶哥哥终究还是舍不得他的。现在，瑶哥哥要助他恢复，也就是说，自己已经被他完全信任了吧？ 　　“怎地哭了？”金光瑶安慰他，“都多大个人了，动不动就哭鼻子，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。瑶哥哥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，在这世道上，还是需要自己有实力的。” 　　“我只要跟着瑶哥哥就好。”不管你是什么样子，我都喜欢。 　　金光瑶笑了，莫央感觉到的，不是疏离的温柔，而是亲近的温暖。 　　六 　　是疯魔（） 　　兰陵繁华，夜晚的集市极为热闹。今天是莫央的生辰，金光瑶与莫央换了寻常人家的服饰，一起来到了兰陵的夜市。 　　“瑶哥哥，这里比莫家庄可好玩多了。”莫央一路走来，手上已经抱了不少东西了，可他还是兴致勃勃的，拉着金光瑶到处看。 　　“嗯。”金光瑶看着莫央的目光多了几分宠溺。 　　“瑶哥哥，你说，世间上什么最好呢？”莫央问。 　　“要是寻常人，自然觉得金银最好。”金光瑶道，“但我觉得是陪伴。” 　　“陪伴？瑶哥哥，我也这样觉得，所以我愿意陪在你身边！”莫央开心的说道。 　　“嗯，那儿有放花灯的地方，我们去看看？”金光瑶对莫央道。 　　莫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很多人在前面那条小河两边放花灯。花灯顺着河水漂远，烛光闪烁，很美很美。莫央很想去试试他没有放过花灯，只知道这是用来祈愿。 　　祈愿啊……莫央若有所思，他向金光瑶道:“瑶哥哥，我们也去放一个？” 　　“好啊。走。”金光瑶道。 　　在小贩那儿买了两盏花灯，两人分别填了个愿望，看着金光瑶的侧脸，莫央好奇地问道:“瑶哥哥写的是什么？” 　　“保密。”金光瑶神秘的眨了眨眼睛。 　　“噢，那我们去放吧。”莫央也不在意，他就是随口问问罢了。 　　两人放完花灯，便找了个酒楼坐了下来。要了一桌的酒席，莫央看了只吞口水。 　　“瑶哥哥，这里视野真广阔，能看到我们兰陵万家灯火，真的好看。”莫央看着外面，一脸骄傲。 　　“嗯。”金光瑶打开一坛酒，给他和莫央各倒了一杯。 　　“瑶哥哥，这酒有什么好喝的？”莫央嘟囔道。 　　“你生辰，给你庆祝。”金光瑶道。 　　“噢，可是，你不是不开心的时候才喝酒吗？”莫央说道。 　　“这样想就不对了，酒的用途多了去了，不只是消愁，它最大的作用，还是助兴。再说了，你才多大，能有什么愁啊？”金光瑶道。 　　莫央看着金光瑶，也不争辩，倒是突然兴起，拿着一坛子酒就那么喝了下去。金光瑶看着他也好笑。 　　这么一坛子下去，莫央这个从来没有喝过酒的，就醉了。金光瑶宠爱道:“你还小，别喝这么多。” 　　“我不小了。”莫央认真道，“瑶哥哥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子，其实我已经长大了，我能为你分忧，在你旁边，我希望你能多注意我。” 　　“别说了，快吃饭吧。”金光瑶发现让他这么说下去不行，马上堵住他的话，让他快点吃饭。 　　莫央不管他的话，继续说道:“瑶哥哥，你能不能，像看个男人一样看我。”给我一个喜欢你的机会。 　　“莫央。”金光瑶有些不悦。 　　莫央继续道:“阿……阿瑶。我喜欢你。我可能是你眼中的小孩子，可是我喜欢你，想留在你的身边。我其实知道，回家那日的袭击是你派的人，我在那天晚上回来找过你，我听见了，可是我还是去了。我觉得，既然哥哥不要我，我就听哥哥的话，可是哥哥还是舍不得我吧。我以为自己永远醒不来了，可是我还是醒过来了。瑶哥哥，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想法，可是我就是喜欢你，可能我是疯了吧，我们明明是兄弟。我……” 　　听到兄弟一词，金光瑶比听到他知道自己要杀了他更惊讶。他都忘记了，他是他哥哥吗，难道他要再犯一次这样的错误？ 　　“别说了。你喝醉了，今天就到这儿。”金光瑶冷漠的走了，莫央酒劲才刚上来，冲着金光瑶喊道:“为什么不给我机会！” 　　“我有妻子。”金光瑶有些艰难的开口。 　　“哦，对哦，那咱们回去吧，是我失礼了。”莫央如梦初醒。 　　一句话，将两人亲密的距离生生扯开。 　　莫央第二天醒来，就后悔了。 　　“叫你喝醉了说胡话！”莫央给了自己一巴掌。这下不能找瑶哥哥了，瑶哥哥一定觉得自己恶心，竟然喜欢自己哥哥…… 　　后悔也没用了，莫央想。他穿戴好，刚一出门，就见两个侍卫拿着剑走过来，见到莫央，忙给他行礼。 　　“怎么大清早拿剑到这里？”莫央问道。 　　“回公子，昨夜家主的书房被贼人翻的乱七八糟，家主大怒，我们奉命搜遍整个金鳞台上下，一定要找出贼人。”其中一个侍卫说。 　　贼人……莫央想起了那个奇怪的人。看来还是要和瑶哥哥去说这个人的事情。 　　“你们去吧，哥哥在哪？”莫央问。 　　“回公子，在书房。”侍卫答道。 　　莫央来到书房，只见金光瑶站着，借着晨光，莫央看清了金光瑶的表情，带着迷恋又克制的表情，莫央马上就退了回去，他看到了什么？ 　　那种表情，哥哥在看什么？莫央没由得想起那幅泽芜君的画像。 　　不，不会的。莫央心想道。 　　“谁在外面？”里面金光瑶道。 　　莫央心里一惊，嘶哑道:“我。”看来是昨天喝酒喝的不好，自己才一会没说话，声音就沙哑了。 　　里面顿了顿，听出了莫央的声音。“进来吧。” 　　莫央这才进去，金光瑶手里拿着画卷，将画卷放进了最后一个书柜里。 　　莫央一惊，是上次那个书柜，真的是那幅画！哥哥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那幅画？ 　　“哥哥，你对泽芜君……”莫央听到自己开口。 　　七 　　是疯魔（） 　　“哥哥，你对泽芜君……” 　　“央儿在说什么？”金光瑶微笑着。 　　不，又是这个疏离的笑容，温柔到冰冷。莫央继续说道:“你对泽芜君是不是那种……你刚刚收进去的那幅画，我之前来找勾玉看到过，里面是泽芜君的画像，你刚刚对着这幅画……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泽芜君？” 　　终于问出来了，莫央死死的盯着金光瑶。 　　“不可乱说，我只是想起了我们兄弟三人。”金光瑶说道。莫央明白，兄弟三人指的是他，蓝曦臣，聂明玦。 　　“怀念兄弟的眼神是那样吗！瑶哥哥，我不希望你再对我撒谎。”莫央喃喃道。 　　“央儿。”金光瑶语气冰冷，“来这里有什么事？” 　　“我……”莫央也发觉自己光凭一个眼神确实不能问出什么，而且眼前还有重要的事情。 　　“我在生辰前一天，曾在寝殿的后面，看到从竹林那边走来一个白衣人。”莫央道。 　　从竹林那边……金光瑶眼睛猛的睁大，可是他从来不穿白衣，金光瑶镇定下来，他问莫央:“长相如何？” 　　“戴着斗笠，看不清面孔。但是他认识你，说他是你的朋友，说你……杀了他。”莫央迟疑道。 　　“真的是他！”金光瑶失声道。 　　“是谁？”莫央问。 　　“蘷州薛洋，穿过竹林，黑曼陀罗花的尽头，本应该是他的住处。当年他为祸天下，我才杀了他。看来他另有奇遇，竟然捡回来一条命。”金光瑶道。 　　“是哥哥以前的客卿？”莫央听说过薛洋，非常心狠手辣，为祸世间的一个人。没想到自己看见的是薛洋。 　　“嗯。不过他不应当穿白衣，奇怪。而且他来我这儿来找什么，我密室里没丢东西，书房刚刚东西也都点过。”金光瑶思考着，他也看不懂薛洋是何意。 　　金光瑶向莫央走近，问道:“他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？” 　　“你的哥哥，可是个杀父杀师杀兄杀友的大恶人。” 　　莫央脑海里浮现了薛洋的那句话。 　　“没，没有。”莫央低下头。 　　“央儿不要撒谎。”金光瑶眸色一沉，薛洋对莫央果然说了什么。 　　“他说，哥哥你是个杀父杀兄杀兄杀友的大恶人。”莫央说道。 　　“别听他胡说。”金光瑶有些不自然。 　　“不要隐瞒我，我都知道，哥哥，我陪着你。”莫央上前抱住金光瑶。 　　“……央儿？”金光瑶明白了莫央的意思，回抱住莫央，“央儿，哥哥只有你……” 　　“哥哥，我喜欢你，我陪着你。”莫央轻声说道。 　　金光瑶一怔，假装没有听到这句话。对不起莫央，我大概是太久没有感受过温暖了，我需要你，可是，我对你没有别的感情。是哥哥对不起你。 　　莫央见金光瑶没有放开手，心里窃喜，他把手松开了一点。金光瑶像是察觉了他的意图，出声警告:“不可。” 　　莫央本意是想亲亲金光瑶，但看到金光瑶眼里警告的神色，只好放弃。 　　“喜欢就喜欢着吧，央儿，但你还是我弟弟。”金光瑶松开莫央。 　　“嗯！”莫央点头，他还是开心的，至少哥哥准他喜欢着。 　　“好好休息去吧，薛洋的事先放着。怀桑今日来了，说是给你送礼物来了，去见他吧。”金光瑶对莫央说道。 　　“好久不见他了，那瑶哥哥，我先走了！”莫央开心的笑。 　　就这样好了，莫央心想。 　　聂怀桑每每喜欢在金鳞台的莲池旁边玩，莫央总是一逮一个准，这不，一来到莲池，就看到他的身影，明明比他大，却还像个孩子一样，怀桑过的真的很快乐吧。 　　“怀桑。”莫央道。 　　“莫央！”聂怀桑看到莫央，欢快的向他挥手。 　　“就猜到你在这里。”莫央笑道。 　　“我发现你今天心情不错啊，有什么好事？”聂怀桑问道。 　　“没什么，听哥哥说你给我带了礼物啊，是什么？”莫央问。 　　“原来你是挂念我的礼物，都不想我的。上次我给你了一坛姑苏的天子笑，怎么样怎么样，好喝吧？”聂怀桑缠着莫央问。 　　“呃。”说起那次，莫央倒是不好意思了，喝了一口其他的酒，就没有动过那几坛酒了，自然天子笑也没有尝过。 　　“一看你这表情就没有喝过，今天我要和你不醉不归！我可是带了很多过来。路上我还在想自上次以后你肯定还想再喝的。”聂怀桑替莫央可惜。 　　“真有这么好喝？”莫央此时有些心动，“可我酒量不好。” 　　不仅酒量不好，还在昨晚上闯了祸，虽然现在的结局也挺好的。莫央想。 　　“天子笑醉意，当年我去姑苏的时候，最爱这天子笑了。”聂怀桑道。 　　“那去我那儿。”莫央说道。 　　“就等你这句话了！走走走！酒已经在你寝殿门口啦！”聂怀桑推着他，哈哈大笑着，莫央才明白过来，“你又套我不是，想让我陪你喝酒。” 　　“哈哈哈别拆穿我，快走！” 　　莫央也是无奈陪聂怀桑疯玩了一天，喝光了聂怀桑带来的一大半天子笑，两个人都喝的醉醺醺的，聂怀桑又开始讲他的心酸历史，莫央听的一愣一愣的直点头。他也不敢不点头顺着聂怀桑，聂怀桑撒泼耍赖就是要莫央听着，莫央晕乎乎的就听着聂怀桑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。 　　莫央觉得没人比聂怀桑更聒噪的人了，他晕过去之前想道。 　　“哎！莫央！莫玄羽！”聂怀桑推了两把莫央，“真睡了啊，唔，那我也想睡了。”说完竟然真的就趴在莫央身上打起了呼噜。 　　第二天还是聂怀桑先起来的，昨晚上有个肉垫在下面，显然他睡的不错，聂怀桑捏着嗓子，大推莫央，嘴里忙叫道:“着火啦着火啦！” 　　莫央惊醒，猛的起来拉着聂怀桑就要往外冲，大喊:“怀桑快跑！着火啦！” 　　聂怀桑被他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同时又有些感动，他忙反扯住莫央让他停下来，说道:“没有着火，我吓你的。” 　　“哦。”莫央答应了一声，接着身子一软就睡晕过去，聂怀桑惊讶的嘴里都能塞住两个鸡蛋。 　　“这傻孩子……” 　　八 　　是疯魔（） 　　莫央醒来，已经在下午了，问聂怀桑去了哪里，侍卫回道是去了兰陵东边，听说那里出了个稀奇玩意儿，聂怀桑便跑过去了。莫央也不在意，聂怀桑就是这样无忧无虑惯了，但是…… 　　莫央突然又想起昨天一个瞬间，聂怀桑提到了他哥哥，那双眼睛里就不再是喜悦，只有悲伤。他哥哥……唉，那样充满正义感的人，怎么是那种下场。 　　莫央收拾了一下房间，却发现之前放酒的地方，有一壶酒下面压了一封信。莫非是怀桑留的？奇怪，叫侍卫传话就好，为什么还有信？莫央打开信，看到第一个字就知道不是聂怀桑写的了，他正奇怪，往下看，竟瞪大了眼睛，满脸不可置信。 　　这……是谁写给他的！为什么这上面写的东西……莫央猛的撕碎了信。 　　“怎么会……” 　　这上面怎么会说嫂嫂和哥哥是同母异父的兄妹……还要他远离哥哥……是薛洋写的吗？不，不会，莫央觉得薛洋不是这种人，更不会要劝他离开他哥哥。 　　哥哥知道……哥哥竟然知道自己娶了亲妹妹……还杀了自己的儿子……哥哥你到底……莫央不敢再想下去。 　　信中言辞都是想让他走，怕不是坏人，那就不要让哥哥知道这封信好了。莫央捡起碎片，划开了火，将信烧掉。 　　今晚，一定要问个清楚，莫央想。 　　自己所喜欢的瑶哥哥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？ 　　晚上，莫央叫人去请金光瑶，金光瑶一脸疑问，不知道莫央究竟在搞什么，但还是来到了莫央的寝殿，却见一桌酒席，莫央坐在对面。 　　金光瑶有一瞬间的恍惚，今天的莫央好像有些不同？是哪里不同？ 　　原来他并未穿金家的金星雪浪袍，而是一袭白衣，隐约有些像姑苏那边的款式，或者说，像蓝家的校服。金光瑶有些不悦，正色问:“莫央，这是干什么？” 　　“昨天我说胡话，生辰都没有过完，瑶哥哥今天陪我过好吗？”莫央可怜兮兮的，金光瑶还是软下心了，坐了下来。 　　“为何穿成这样？”金光瑶问。 　　“这样怎么样？好看吧？怀桑送的生日礼物，姑苏那边的衣服，还挺好看的，想让哥哥看看，我穿着好看吗？”莫央问。 　　原来是聂怀桑送的，金光瑶心头的不悦瞬间消散，向莫央说道:“挺好看的。怎么穿腻了家服不是？” 　　“没有，我觉得我们家的家服最好看了。”莫央笑嘻嘻。 　　“莫央，哥哥是不是还没有送你礼物？”金光瑶说道。 　　“是啊，哥哥的礼物呢？”莫央很是期待。 　　“我要送你的，是金家的姓，这么久委屈你了，以后就正式的认祖归宗，听到没？”金光瑶看着莫央，认真道。 　　“为何？我不要，我姓莫，我不想要金姓，可以的话，我也想抹去这丹砂。”莫央生气道。 　　“不许胡闹，你为你娘想想。”金光瑶道。 　　“不要拿娘来堵我，哥哥，先放着这事吧，我们来喝酒，我保证不说胡话。只是，突然懂了这酒的好了。”莫央说着，有些带哽咽。 　　“喝吧。”金光瑶看着莫央头疼，没想到莫央对他竟然这么认真，难道自己，真的逃不开这个圈吗？ 　　酒分两边放着，一边在莫央这边，一边在金光瑶这边。金光瑶拿了一坛，莫央看着他笑，也拿了一坛。 　　结果是金光瑶先醉了，说话比平常激动些，莫央看着他，觉得这样的金光瑶更真实。 　　“瑶哥哥，你说，我穿成这样好看吗？”莫央坐过来，金光瑶抬头仔细盯着莫央，盯了一会儿，继续喝酒。 　　“快说快说，阿瑶，好看吗？”莫央用手捧住金光瑶的脸，把他的头转过来，金光瑶看着他，开口:“好看。” 　　莫央还没来得及开心，只听金光瑶补了句:“曦臣，穿什么都好看。” 　　莫央放开了金光瑶的脸，失落的说:“哥哥果然是喜欢他的。” 　　怀桑这礼物，送的我心疼。真不是好礼物，还不如多送几坛天子笑呢。看来自己的第一个问题，那么容易就得到了答案。莫央苦笑，喝了一口自己酒坛里的清水。 　　“哥哥，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？”莫央问道。 　　“曦臣你喝醉了罢，我才是弟弟。问吧问吧！”金光瑶摇了摇头，嘴角含着笑，像是嘲笑着他。 　　“你儿子是怎么死的？”莫央问道。 　　“还能怎么死的，被仇家害了。”金光瑶趴在桌上，头发有些散落，让莫央看不到他的表情。 　　“真的吗？那秦愫，你和她是什么关系？”莫央继续问道。 　　“关系……我和她的关系？”金光瑶身体一抖，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该想的，艰难道:“我不知道……愫愫她，很好。” 　　“你和她是兄妹！”莫央突然就发怒了，扯住金光瑶“瑶哥哥，你看清楚，我不是蓝曦臣，我是莫央，我是莫玄羽！你和秦愫是兄妹关系！对不对？那为什么我不可以！为什么我不可以！” 　　金光瑶听到莫央说的那句兄妹关系，酒吓醒了一半，眼睛恢复了清明，大喊道:“莫央？你听谁说的！没有这回事！” 　　“不要骗我！”莫央把金光瑶抓的更紧。 　　“莫央……不要逼哥哥。”金光瑶痛苦的说道。 　　“你要怎么样！杀了我吗？”莫央慢慢说道，声音颤抖，说到最后一句，莫央眼里蓄满了泪水。“我不怕死，哥哥，我已经在你手下死过一回了，我爱你，我是真的爱你。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，可是我不怕，我会保密。因为我最懂你，我们都是从小被抛弃了的孩子，瑶哥哥，只有我懂你。” 　　金光瑶看着莫央，失了神，他刚刚确实对莫央，第二次动了杀机。“你……先告诉哥哥，是谁告诉你这样的事情？是不是薛洋？你又碰到他了？” 　　“不是，我也不能告诉你。哥哥，你就接受我，好不好？” 　　金光瑶看着莫央，突然感觉恶心，不是对莫央的恶心，而且对自己的恶心。为什么……自己总是和自己的亲人有牵扯不清的关系，秦愫是这样，莫央也是这样，自己到底是怎么了，难道自己还不够惨，老天还要来害自己！ 　　金光瑶感觉自己喉咙一甜，弯腰吐出了一口血，莫央见他这样，忙喊道:“哥哥一一” 　　金光瑶看了莫央一眼，就倒了下去。 　　自己这是什么命啊…… 　　九 　　是疯魔（） 　　秦愫最近总不见金光瑶回来，日子都过了这么多年了，她从不要求些什么，金光瑶待她是好，好的陌生。成亲之后竟然都没有再碰过她，她唯一的疑问，就是金光瑶是不是真心喜欢她，才和她在一起。如果喜欢她，那为何成亲后却再没有碰过她。 　　秦愫一大早醒来，就听侍女说刚刚来了侍卫说要她赶紧去莫央的寝殿看看，秦愫连忙赶去了颐殿，却看到了两人赤身裸体的在床上！ 　　“这……你们！”秦愫看到这场面，简直不敢想象。 　　被这么一吵，金光瑶惊醒过来，看到同样睁开眼睛的莫央，胸中怒火中烧，他尘封了许久的，不愿回忆的记忆又在他脑海浮现。 　　为何！一个是他妹妹，一个是他弟弟！ 　　“莫央！你给我滚！从此之后金鳞台再容不下你！”金光瑶怒骂。 　　“瑶哥哥……”莫央看着金光瑶，又看着秦愫:“嫂嫂对不起……” 　　“莫玄羽你，不知羞耻！”秦愫眼里蓄着泪。 　　“原来……同我在一起你竟然是这个反应，那我还留着干什么呢？”莫央穿好衣服，低声说道:“放心，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。” 　　“莫央？” 　　金光瑶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，梦里的他，在做家主的时候遇见了莫玄羽，好笑。昨日见到魏无羡，就明白莫央已经死了，身死魂消，自己竟然还梦到他献舍的时候。 　　莫央……你到底，多恨哥哥？ 　　金光瑶睁眼，床头坐了个人儿，隐在阴影里面，看背影是个少年，金光瑶猛的坐起，失声道:“莫央！” 　　少年转过头，果然是莫央。 　　“哥哥，为何我本来要送你一个美梦，哥哥你却要打造成一个噩梦，将我们遇见的时间，调换到你做家主以后？”莫央转过身来，叹息道。 　　如今他气息虚弱，本来就是该要灰飞烟灭的魂魄，靠着执念附在他自己的身体上，见到金光瑶，离身而来，为了就是见金光瑶最后一面。 　　“莫央，当年我对你说过什么，我说一定会让你拿回姓氏。当初的我没有这个权利，梦里的调换，是我潜意识里所想吧，做家主，我便能让你认祖归宗。”金光瑶苦笑，“央儿，为何一定要选择这条路……” 　　“那种地狱般的生活已经不想再回去了……”莫央无声的打了个冷颤，这种痛苦，竟然做鬼都没有消散。 　　“为何要请来魏无羡？”金光瑶问。 　　“因为，他有人爱啊。既然我无人爱，亦无爱人，不如舍了这躯壳，消了这魂，不必要来世了。”莫央笑道。 　　“我感觉我就要消散了。”莫央看着自己的手，隐隐有些波动。 　　“央儿！”金光瑶也发现了，他带着痛苦:“为何……你这么傻……” 　　“自从我喜欢哥哥的那一刻起，我就注定是这个结局吧。”莫央把手伸过去，想摸摸金光瑶的脸，却摸了个空，直接穿过了他的脸。 　　“那日我们在小院里喝酒，醉了之后，我们确实没有干什么，是你误会了。在这梦里，你也是如此。”莫央一点一点的消散。 　　“莫央……你若不是那人儿子……我，我当初便不会执着于蓝曦臣了吧……”金光瑶喃喃道。 　　“有你这句话就够了，阿瑶，再见，我爱你。” 　　身死魂消，这世上再无莫玄羽。 　　金光瑶替秦愫办了葬礼，又一个人出了城，为莫玄羽立了个衣冠冢。金光瑶站在坟前，久久而立。 　　“央儿，我知道你是恨我的。我知道你在莫家庄受苦，可没有想到这么苦，让你选择了身死魂消，一点念想都不留给我。我昨天遇上魏无羡后，晚上我就让人连夜去彻查了，原来你都过着那样的生活。” 　　“从金光善赶你走的那天晚上我就开始后悔，可是我又害怕你的那份感情，我们是兄弟，这种事情是不可以被允许的。愫愫的事情，我在那一刻是绝望的。我躲开了你，却没有躲开愫愫。你知道我多恨金光善吗？所以我才让他那样死。但这一切都救赎不了我，我觉得当初的那段日子，真的美好。我的前半生，遇见过两次太阳，一次是蓝曦臣，一次是你。我想我也没有真正的逃开你。” 　　“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了吧，这六界上下，这天地间，都没有了莫央。” 　　“莫央，再见。” 　　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： 这篇文章里面，我给莫玄羽取了个字，“央”。其实就是脑海里自然而然出现的名字。我去百度了一下，央字和我名字中的一个字是同样的意思，和我同为“萌芽”的意思。央有“萌芽”，莫央的爱，是懵懂中的萌芽之爱，也是央的另外一种意思“完”，莫央的爱，自开始，就是要完的。 这篇文就完结了，我写过的文不多，这篇应该是最长的。文笔不好，谢谢坚持看下来的朋友。鞠躬。 下一篇是薛晓，薛晓有很多遗憾，我还不知道怎么动笔，想等一个时机，像这篇文一样，也是突然就有了想法。 希望灵感快快来。 谢谢大家。 ps.这两天会把文修改一下。有更新的消息可以忽略，或者想看看也可以，修改的不是很大。 小说书本网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。